【鸣佐】漩涡x宇智波夫夫(十一)

废狗与咸鱼:

鸣人不知怎么,像是着了魔,不由地进到池子里,也走了几步。两人在相距三、四米的距离停住,雾气在他们之间忽而聚拢,又忽而飘走。鸣人注意到他不仅戴了面具,还戴了一双丝薄的黑手套,布料裹紧十指。棉麻质地的白衬衣整整齐齐地挽起袖子,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。于是,白的愈白,黑的愈黑,衬得小臂恍如白玉。


热气沾湿了他的衬衣,半透明地贴在身上,为整个人的禁欲气质增添了一份色气的意味。


鸣人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,但又有一点莫名的熟悉感。这种熟悉感太过温柔熨帖,与此情此景极端不符,古怪得让他不敢确认。


他心里犯起嘀咕,对方却突然发作。狐面人往前一踢,撩起泉水泼了鸣人满头满脸,同时冲过来,一拳携风袭向他。鸣人下意识抬臂格挡,牵动了肩上的伤口。他倒吸口冷气,后退一步,一把握住对方紧随而来踢向他腰间的脚腕,并用力一拉,将狐面人拉向自己。鸣人伸出左臂要去揽住倒过来的身子,右手抓向他脸上的面具。


手指离面具只差一息的距离,被遗忘的黑衣人甩手将钢丝卷向鸣人的手腕。鸣人连忙躲过,也错过了摘下面具的机会。


狐面人趁机稳住身体,向后疾退,溅起碎玉般的水花。他抚过卷起的袖口,指间现出四枚寒薄的小刀,一边撤退,一边扔向追过来的鸣人。


鸣人硬拼着被刀划伤的危险,在对方即将翻墙的一瞬间握住了他的衣领。纽扣崩开散落,一串铂金细链从衣服里滑出,从鸣人眼前一闪而过。


鸣人如遭雷击,呆望着对方消失的背影,久久地站在原地动弹不得。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寒冬雪地,一盆雪水沿着脑缝灌进了体内,冷得可怕。


那串铂金细链上缀着一颗他再熟悉不过的黑珍珠。


鸣人茫茫然地摇晃着走了几步,“噗通”栽进汤池里。他狼狈地呛了几口,挣扎着坐起来,抹了把脸,渐渐恢复了理智。


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些事,比如,佐助为什么会认定了他出轨。他来往频繁的异性都是行动处的,处于任务考虑,和雏田扮过情侣。


鸣人推测,佐助应该就是撞见了其中一次或几次。按佐助的作风,绝不会对此隐忍。而他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提,以及为什么会撞见,就和他的第二重身份有关了。


鸣人坐在池子里,一时不知该轻松还是该沉重。轻松,他总算明了了佐助对他的一些误会。而沉重……鸣人闭了闭眼睛,把湿哒哒的头发捋上去,现在,他们之间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了。


 


自从任务完成回来后,鸣人就有些不对劲。问雏田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
卡卡西透过单面玻璃观察坐在椅子上的鸣人,不知道他这样异常的状态是否能够承受得住一次巨大的打击。


他的目光追着站起来的鸣人,发现他是朝自己办公室来的,于是提高声音:“鸣人,直接推——”


话还没说完,鸣人就已经大大方方地直接推门进来了。


“……好吧,你有什么事?”


鸣人神情严整,“老师,我申请对团藏先生进行贴身保护,而且我希望继续由我来负责这件事。”


卡卡西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学生,“黑、白绝和那两个戴面具的人还没有抓到,对团藏先生的威胁还没有解除。贴身保护确实很有必要。但是,鸣人,负责的人选不一定非得是你。”


鸣人顿时语塞,他垂头握紧了双拳,下巴绷紧,没有立马回答,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争斗。


卡卡西察觉到他在思考的事情非常重要,和这次任务有关,是鸣人隐瞒未报的内容,很有可能也是最关键的部分。他耐心地等待着学生的选择,没有催促,并深信自己能够得到学生的信任。


鸣人抬起头,眼神坚定。卡卡西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,原本微弓的上半身情不自禁地坐直向前倾去,等待着鸣人的发言。


“报告里我说没有看到暗杀者的真面目,事实上,我也确实没有看到。但我意外地发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。”


“是谁?”


鸣人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,“佐助。”他紧张地盯着老师,担心他会有什么过激反应。


谁知,卡卡西只是沉默了一瞬,上半身缓缓落回椅背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
“老师你不惊讶吗?”鸣人见他这么平静,反倒大吃一惊。


卡卡西笑了笑,“我很惊讶。我想,你这么急切地想要贴身保护团藏,是因为回来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他,所以要守株待兔?”


鸣人更吃惊了,“全都被你看穿了。”


卡卡西微微苦笑,“贴身保护团藏,你要去,可以,但要和我一起。”


鸣人得到允许便已经如愿以偿了,并不在乎和谁一起,甚至对他来说,和卡卡西一起行动更方便。


卡卡西极不愿意将那个残酷的事实告诉鸣人,但鸣人有权知道一切。他让鸣人找把椅子坐下,嗓音低沉:“鸣人,在执行任务之前,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。我知道你会愤怒,会仇恨,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控制自己。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,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。”


 


夜已经深了,灼人滚烫的空气也温和了许多。卡卡西关上门和一楼的灯,在黑暗中走向二楼。经过吧台时,他犹豫了一停,然后摸索着拔掉了电话线。


白天鸣人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的确很愤怒,很痛苦,但用这个两个词去形容又有些太过简单。他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,誓要吞噬一切,灼伤敌人,让他也尝尝自己所经受的痛苦滋味。但就在即将肆虐的一瞬间,一层坚冰将火焰尽数包裹,无根之火为寒冰束缚。


鸣人就是给了卡卡西这样一种感觉。


他比谁都渴望咬断敌人的咽喉,又比谁都冷静克制。他夹在两种情绪中,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,掌握着微妙的平衡。


或许……卡卡西因为打得很低的冷气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他拉上被子盖住脸。鸣人之所以这么自醒,是因为暂时地失去了可以脆弱的怀抱吧。


 


今夜,故人入梦来。


卡卡西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,毕竟,要先有睡眠才有做梦的可能性。


他久违地梦见了不到二十岁的自己,高高的个子,因为跟不上抽条的速度而显得瘦削,单薄的身体尚未摆脱少年的青涩。他被指派潜入一家歌舞伎团执行一项任务,也因为任务而扮起云中绝间姬。他穿上厚重华丽的服装,用浓艳妆容掩去真容,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,遇见了年轻朝气的带土。


卡卡西猝然从梦中惊醒,他撑着额头坐起,等待激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。


借着窗帘缝透出的天光,他从床头摸出一只烟点燃,只是捏着,怔怔地看橘红的火星静静燃烧。


淡淡的烟草味充满了整个房间,是带土身上香水尾调的气息。


而他坐在半明半暗中,是一尊沉默无声的雕像。



评论
热度(113)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